Off-White创始人Virgil Abloh：“我不是设计师”

法国巴黎——Virgil Abloh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设计师，他对此不以为意。“有人认为我不是设计师，我多少有些同意。保守派似乎更适合‘设计师’这个职位，”他说道。“我的职位是‘有待商榷’。”

Abloh的父母是加纳移民，他本人博学多才，在创办红极一时的高端街头服饰品牌Off-White之前，大学读的是土木工程和建筑的Abloh，还做过Kanye West的创意总监。他目前的正式职位是Louis Vuitton男装艺术总监，但在采访开始后的头几分钟，他明确表示要从根本上重新定义这一职位。

今年6月，Abloh的首场Louis Vuitton男装秀在巴黎Palais Royale花园上演，不同于以往这个法国奢侈品牌一贯营造的“尊享”，《四海一家》（We Are the World）成为了这场秀的主题，这首在1985年为了声援埃塞俄比亚饥荒难民，由Michael Jackson和Lionel Richie共同创作了公益歌曲，与Louis Vuitton专注于轻质旅行箱包的传统一起，被重新解读为对全球化和包容性的倡导。

走在这条“彩虹”伸展台的模特们来自六大洲的不同种族，包括Playboi Carti、Steve Lacy、A$AP Nast、Dev Hynes和Kid Cudi这样的黑人音乐家。有些模特身穿Abloh所说的“Accessomorphosis”，意思是“由配饰转变而来的服装”。其他人身上穿的牛仔裤和针织衫，融入了向1939年的音乐电影《绿野仙踪》致敬的元素，同时也隐喻了“美国梦”，以及Abloh从出生地——伊利诺伊州的罗克福德（Rockford）出发，踏上自己的“黄砖路”，到巴黎这座“翡翠城”开创事业新阶段的过程。

这场极具个人特色的首秀，是Abloh职业生涯的一大里程碑。“我要传达的信息是，多样性是现代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的关键，而不是一种市场营销手段，”Abloh说道。“我要让大家看到我，看到我的肤色，看到我也可以胜任这个职位。”

“这好比攀登珠穆朗玛峰，”谈起过往，他娓娓道来，“我做好了准备，也接受了训练。但当我抬头看时，高耸的山峰还是令人生畏。即便是最有经验的登山者也会退缩。这一路的艰辛让我百感交集。我花了14年时间才成功登顶，我真的做到了。”

“这场秀就像是一个评判，”他补充道。“当你接手一个品牌，你的首个系列好比参加世界杯的球队。只有进球得分，你才能赢得比赛。”

当然，唱衰Abloh的人自然不在少数，评论人士多年来一直认为，他缺少时尚方面的教育背景，他的作品是“衍生品”。在Louis Vuitton时装秀结束后，有人把Abloh比作“奥兹国的巫师”，是在幕后操纵一切的骗子。

这些批评可能没有抓住要点。Abloh今年37岁，他说自己从不同的角度，“完全消化了”对他的批评。“我会说讲得好，这个批评不错。我知道自己会受到批评，但我决定不管它们。”

Louis Vuitton 2019春夏男装秀

Abloh的灵感来自于嘻哈文化和互联网的“失忆文化”。在如今的网络时代，你不可能忘记过去，只需轻轻点击几下，随时可以看到过去。

“这是嘻哈，是借鉴。你录下别人的一段音乐，从中汲取灵感，然后创造出自己的音乐形式，”他说道。“很多艺术家和思想家，包括Mies van der Rohe、Rem Koolhaas、Kanye West、Pharell和Caravaggio，为我们的创作提供了肥沃的土壤。当你开始把自己当作大师时，你便危险了。”

在Abloh列举的人名中，不仅有West之类的说唱歌手，还有著名建筑师和意大利画家。这个看上去不太协调的组合正是Abloh的灵感之源。他对Van der Rohe和Koolhaas的兴趣来自于他接受的建筑学教育。Van der Rohe对他的影响尤其巨大。纳粹德国崛起后，身为包豪斯建筑学派（Bauhaus school）领导人的Van der Rohe逃往美国，成了伊利诺伊理工大学（Illinoi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）建筑学院院长。在这里，他受托为大学校园设计总体规划，不少建筑均出自他的手笔，比如“校友会堂”（Alumni Hall）、“小教堂”（the Chapel），以及他的名作“皇冠厅”（S.R. Crown Hall）。Abloh曾在“皇冠厅”学习过。Koolhaas也为伊利诺伊理工大学设计过一座建筑。Caravaggio是文艺复兴风格向巴洛克风格演变的重要推动者，他的作品也给Abloh带来过启发：在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（University of Wisconsin-Madison）学习土木工程期间，Abloh“不务正业”，参加了一个艺术课程，他在这里认识了这位意大利绘画大师。

2017年10月26日，Abloh与Louis Vuitton母公司路威酩轩集团（LVMH）的主席兼首席执行官Bernard Arnault，敲定了加入Louis Vuitton的合同。那天，他在哈佛大学（Harvard University）还有一场演讲要做。“上午我与Arnault先生敲定了协议，我压根没时间准备演讲。”他试过取消演讲，但最后还是去了，在飞机上准备了“意识流式的”演讲内容，向听众介绍自己的个人设计风格。

在Abloh的个人风格中，最重要的元素之一是“现成品”(readymade)。这是杜尚(Marcel Duchamp)于1915年创造的概念，这位法裔美国艺术家最著名的是用现成品打造艺术品，其中最有名的是那个小便池。在Abloh看来，这是从现有物件中获得创意的一种方法。

另一个是他所说的“百分之三原则”（3 percent approach），意思是你只需要修改百分之三，便可以让某个东西看上去既熟悉又新鲜。这是Abloh的制胜法宝。“我在作品中经常会反映某个想法，或添加某个元素。”他说道。“杜尚是我最喜欢的艺术家，他是我的‘律师’。”

或许最能体现这一原则的，是Abloh与美国运动服巨头Nike红极一时的合作系列。2017年，Nike请他重新设计十款运动鞋，包括经典的Air Jordan 1s、Air Max 90s和Air Force 1s。Abloh对运动鞋进行解构和再造，赋予其标志性的设计元素，比如用引号标注的印刷字，创造了一系列建筑风格显著的运动鞋。

多样性是现代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的关键，而不是一种市场营销手段。

“Abloh不仅是变革者，还是一位合成高手、编辑大师，”街头服饰教头、Nike影响力营销与产品合作高级总监Fraser Cooke如此评价Abloh的核心技能。“他还是一名DJ，这并不是巧合。对手头的东西进行筛选，然后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把它们重新组合起来，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。”

Abloh在2009年进入时尚界，当时他在罗马皮革品牌Fendi做实习生，芝加哥人Kanye West也在这里实习。他在大学毕业后很快与West相识。2010年，West把Abloh招进了自己的创意公司Donda，任命他为创意总监。“我们来自同一个城市。芝加哥不是时尚之都，也不是国际化大都会。所以在这里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很近，”Abloh说道。“West的梦想很大，他的目标是征服三座叠在一起的珠穆朗玛峰。”

“我欠他很多，”Abloh补充道。“我们形成了自己的工作和思维方式，一直在努力做好文化工作。我们同时涉足音乐、艺术和时尚三个领域，向商业艺术区别于纯艺术的观点发起挑战。我们有无数个例子证明，我们在推动这些不同领域的融合。我们过去在创作，今后也会继续创作。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和合作伙伴。”

“外界从未提到过我们花在音乐创作，尤其是服装设计上的时间，”Abloh强调道。“我们的经历无比丰富。”离开Fendi后，俩人来到全球最著名的时尚学院——伦敦中央圣马丁学院（Central Saint Martins），在这里见到了时尚文学硕士课程主管Louise Wilson。“我们与她见面是为了加入硕士课程，”Abloh回忆道。“她看到我们后笑了，她说我们不可理喻，是傻瓜。她还说：‘我的课程已经没什么可教你们的了。我不会让你们到这儿来上学。你们俩真傻，踏入社会吧，去做你们必须去做的事吧。’”

West和Abloh也与村上隆和George Condo等艺术家，以及摄影师Nick Knight合作过。但当时还是Givenchy创意总监的Riccardo Tisci与他们的合作系列对Abloh起到了最大影响。“这是高级时尚第一次让我有所触动。轮廓和图形下隐藏的是嘻哈精神。他同时做高定礼服和Air Force 1s。他对我的影响很大，我心想：‘我是美国人，我来自滑板界，我做嘻哈音乐；我可以把时尚与街头服饰结合起来。’”

2012年，Abloh在纽约创立了自己的首个品牌Pyrex Vision，品牌灵感来自于部分说唱歌手的全新穿搭风格，比如A$AP Rocky，他喜欢把自己的个人品牌Rick Owens与Palace这样的街头服饰品牌混搭。Pyrex Vision的产品包括简单的T恤衫、连帽衫、篮球短裤和法兰绒衬衫，上面印有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作品和校园标语，过去颇具影响力、现已倒闭的巴黎概念Colette创始人、创意总监Sarah Andelman也对这一系列青睐有加。

2018届BoF 500封面人物Virgil Abloh

Pyrex 23是Pyrex Vision的一款标志性T恤衫，看上去像是运动员的参赛服。“Pyrex”是用于制造吸毒烟筒的一种玻璃，而“23”是Michael Jordan的球衣号，象征篮球运动：贩毒和打篮球是美国人走出贫民区的两种方法。Abloh在2013年关停了Pyrex Vision，但这个创业品牌体现了“社会评论”（societal commentary）这一主题。多年后，他在哈佛大学演讲时也提到了这一点。

Abloh之所以关停Pyrex Vision，是因为Nom de Guerre等街头服饰品牌的失败，让他感到沮丧。“纽约街头服饰品牌开了关，关了开，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成长，总是在犯错误，”他说道。“我目睹了这一切，我心想：‘我见过这些，我不会让自己陷入无力应对的局面。’”

Abloh之后创立的Off-White才真正让他名声大噪。他希望Off-White区别于单纯的街头服饰品牌，与New Guards Group的合作最终让他如愿以偿。New Guards Group是米兰的一家生产和分销公司，由Marcelo Burlon、Claudio Antonioli和Davide de Giglio三人创立，也是Off-White、Palm Angels、Heron Preston、Unravel Project、Marcelo Burlon County of Milan等品牌的母公司。

Abloh的诀窍是让美国街头服饰与意大利制造结合起来。“我将意大利制造的高质量、舒适性和面料赋予街头服饰，”他回忆道。“这是Off-White的品牌基因，是它既可以入驻巴尼百货（Barneys），又可以吸引音乐人Travis Scott忠实粉丝的原因。”Off-White的问题只有一个：New Guards Group希望取得该品牌的控制权，但Abloh对此不是很确定。

“当时我在一家俱乐部做DJ，Marcelo Burlon走了过来，”他回忆道。“他说：‘你的品牌做得很成功，我们打算买下50%，其他比例也可以。’我对此不屑一顾，他让我去他的陈列室看看。我去了，发现他连衣架上都要打上品牌名字，这让我突然有了与New Guards Group聊一聊的兴趣。”

“我在Pyrex Vision成立后不久认识了Abloh。这个品牌的目标客户是他的朋友和家人，产品只在两家门店有售，”New Guards Group的De Giglio回忆道。“通过West，我们有幸见过几次面。有一回去纽约，我问他是否有兴趣与我们合作一个项目。不久之后，Off-White诞生了。”

Abloh在Off-White和Louis Vuitton的创意工作，离不开一部“充满电的苹果手机”。“我在打电话的时候做设计，”他说道，还把这称之为“正统的对话式”（legit conversational）创意流程。他的护照也同样重要。

Abloh一直在出差，他把自己视为世界公民。他的妻子Shannon以及两个孩子Lowe和Grey，最近也搬到了巴黎这座“翡翠城”，在这里开始了全新的生活。Abloh待在巴黎的时间比较多，但在七月底接受BoF采访时，他正期待回到“故乡”芝加哥，在夏天放松一下。

他们知道我一直在与他们互动，这些年轻人被杂志称为“街头服饰爱好者”，他们会排队购买Supreme产品。

Abloh似乎永远不在办公室，但又总是在工作，世界各地的一场又一场会议和DJ演出总是能见到他的身影。“我一直在与思想独立的人交流。他们向我发起挑战，我们以尊敬的态度，讨论某位艺术家或某个T恤衫图案。我的创意产生于我的旅途。”

“我一直在重复这样一个循环，”他继续说道。“我会与别人交流，在西班牙、纽约、洛杉矶的贝弗利山酒店（Beverly Hills Hotel）或奇尔屯（the Chiltern）吃一顿早午餐。我发现每个人都在点羽衣甘蓝，我知道羽衣甘蓝现在很受欢迎，我也知道如果我去买一杯果汁，我很可能会买蔬菜汁。今后，抹茶可能会流行起来，但过一段时间后也许会不再受欢迎。”

Abloh有时候很难让人理解。他热衷于造字，说话喜欢兜圈子，这种意识流的说话风格往往让他的想法不容易理解。他似乎拥有自己专属的语言和词汇表，他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证明，更常用的词句也是由人创造出来的。你需要花点时间，动动脑子，才能破解他的意思。但埋藏在他的话语中的，通常是一丝不苟的想法和先见之明。

Virgil Abloh | 摄影：Karim Sadli

虽然会让时尚纯化论者感到受伤，但Off-White的成功是不可否认的。从希腊米克诺斯岛到澳大利亚的墨尔本，该品牌的独立精品店开遍世界各地，而且与220多家零售商有合作，包括塞尔福里奇百货（Selfridges）、巴尼百货、IT Group、Matches Fashion和Net-a-Porter。Off-White的一名代表拒绝披露收入数据。

但Off-White在社交媒体上的粉丝数量，或许最能体现该品牌的成功。Off-White目前拥有440万Instagram粉丝，Abloh的个人账号也有280万粉丝。“Abloh十分擅长在线上平台和社交媒体上传播消息，与他的顾客直接沟通，”Nike的Cooke说道。“他与年轻一代的联系很紧密。他成功拉近了顶尖设计师与年轻人之间的距离。”

通常，顶尖设计师们都会待在象牙塔里，远离顾客，但Abloh与他们不同。他在参加活动时被粉丝团团围住，也十分乐意与他们交流。“他们知道我一直在与他们互动，这些年轻人被杂志称为‘街头服饰爱好者’，他们会排队购买Supreme产品。”当被问到街头服饰品牌的成功秘诀时，他说答案显而易见，“是你与顾客的互动，仅此而已，你要和他们说同一种语言。”

从这个角度来看，Abloh不是在设计服装，而是在打造一个社群。

他的粉丝来到店里，不仅仅是为了买东西，更是为了逛一逛。对他们来说，在这里找到归属感，比买东西更重要。“Off-White是第一个不必穿在身上的时尚品牌，它是一种思维方式，介于黑白两色之间，宣扬个人主义，”他说道。“在20世纪90年代，我对滑板文化的兴趣比时尚要大的多，你和朋友们到街头玩耍，这便是滑板运动的意义。你可以去滑，也可以坐在长凳或路边，看其他人滑。所以从根本上看，滑板运动是玩耍的运动。虽然是运动，但也是玩耍的由头。”

在哈佛大学演讲时，他向听众介绍了“作弊码”——他希望在学生时代听到的忠告，以及打造个人设计风格的“捷径”。他还谈到了自己的两个身份：时尚界的一位纯化主义者，以及来自芝加哥的一位年轻旅行者。最后一页展示内容是红底黄字的“此处由你书写”（Insert Yourself Here）。如果Abloh没能从罗克福德一路走到Louis Vuitton，他也会打造一条道路，一条他的社区可以陪他一同前行的“黄砖路”。

Abloh在巴黎大秀后发布的首条Instagram状态写道：“你也可以做到”（You can do it too）。他表示，自己在社交媒体上留下的“足迹”，可以用作街头服饰品牌的“发展手册”。他用科学家打了个比方。“在一名科学家发现DNA之后，这一领域便向所有科学家开放了。你可以在此基础上研究出别的东西。我的工作也是如此，我在打造的是开源社区。”

我的工作也是如此，我在打造的是开源社区。

这一理念也可以从他的团队成员身上得到反映。“我的核心团队成员都是在街头或Instagram上招募的，”他说道。“我直接聘用的四个人是我通过Instagram私信认识的。我的助手是我朋友的朋友，现在是资历最老的员工。”

自2014年以来，Abloh一直在为Samuel Ross担任顾问，后者的奢侈街头服饰品牌A-Cold-Wall从英国不同阶级的穿衣风格中汲取灵感，在今年早些时候，还获得了Tomorrow London Holdings的投资。“Abloh最重要的教诲是要务实，在时尚品牌创立之初，做好创意，经受住设计、融资、实施和评估的一轮又一轮考验，”Ross说道。

Abloh的人生有不少优势。良好的教育让他受益匪浅，他还得到了Kanye West和New Guards Group的强有力支持。如果说“Pyrex 23”象征的是贩毒和篮球，那么他似乎正专注于开辟走出贫民窟的第三条道路。

“那些陷入枪支暴力的年轻人，他们喜欢什么？他们喜欢说唱音乐，也喜欢Off-White、Gucci和Louis Vuitton，他们喜欢品牌。如果他们知道可以用一台丝网印刷机开创自己的事业——要知道，我自己的品牌也是从丝网印刷开始做起的，他们便可以创立自己的品牌，设计自己的logo，卖自己的产品。”

Abloh在东京银座的Dover Street Market出席与Nike的“The Ten”合作系列发售会 | 图片来源：对方提供

Pyrex Vision昔日推崇的“社会评论”，似乎正在演变成“社会行动”（social action）。“我现在的目标是革新‘慈善’（philanthropy）的含义，”Abloh说道。“我不喜欢‘施舍’（charity）这个词。我会像让Nike产品变酷那样，让慈善酷起来。”

Abloh认为，我们生活在一个全新的文艺复兴时代，你可以自由决定在互联网上的身份。“你只需挑选一个头像和名字，便可以拥有一个全新的身份，浏览世界各地的网络信息。别人不会对你的身体特征评头品足，但会评论你发布的图片，以挖掘你真实的自我。”换言之，你可以甩开社会贴在你身上的标签，比如你的故乡、阶级、种族，或时尚品味？“未来的时尚不能称之为时尚，”Abloh说道。“现在是服装最后的风光时刻。”

Abloh认为，除了社会赋予的含义之外，肤色实际上没有任何意义。这是他的首场Louis Vuitton时装秀所要传达的关键信息。“颜色原本没有任何含义，”他说道。“是人类赋予其含义，你才会知道这是黑色或白色。我们强行把毫无意义变成了有意义。”金钱也是同样的道理。“我们把价值赋予金钱。”奢侈品也是如此。“如果每个人都想要劳力士手表和奔驰轿车，那么这些东西会变得更贵，成为奢侈品。”

Abloh在采访中问道：“Bob Marley关于富有的名言，你听过吗？”然后他拿出自己的手机，打开YouTube，向我们展示了一段视频。画面中，主持人正在询问这位雷鬼乐大师的身家有多少。“你富有吗？”他问道。“富有？你指什么？”Marley反问道。“你有很多财产和银行存款吗？”主持人问道。“财产能让你富有？”Marley很疑惑。“从你的角度看，我并不富有。但我的生命让我富有。”

“他的话很有分量，”Abloh说道。“这只是个简单的问题，但他却思考了很多，对主持人的观点并不认同。”从种族到财富，再到Louis Vuitton，社会标签的强大力量，让它们可以与下一代的价值观融合，最终被重新定义。这是Abloh的主场，也是他的天赋。“奢侈品的未来是什么？我们会看到完全不同的图景。”他说道。“我的价值是传达我所处时代的信息。”